【双黑太中】窒息
•十六岁OOC
•设定贼魔幻慎
•过去大量捏造
•混乱，头疼
以上OK？➡️Go！
太宰治似乎生来就有与他人不同的生理构造，比如说他只能在水中呼吸，大概是原本应该长肺的地方不巧生了一副鳃。
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绝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他的地点都是水里。不过社会毕竟是在陆地上发展起来的，就算是鱼也得学会在空气中生存，太宰治自称在水里泡了十多年，练出了与巨鲸正好相反的能力：在水里吸足气，然后去空气中溜达一个小时，就像胸口埋了个直接向血液输送氧气的泵。刚开始他不知道要及时回水里补充，拼命吸气却什么都吸不进，差点憋死在大好阳光下，所幸被一位森姓医生所救，并告诫他不要尝试在空气中吸气，防止伤到他与常人不同的的鳃。
所以当十五岁的太宰治被中原中也狠狠踹在地上时没有大呼大吸。在中原中也看来这绷带男被他一脚踢死，只有呼没有吸，还想着难道这一脚破了记录。
当然没有，但这样的人倒是第一次见。当时的太宰治刚登上陆地没多久，几乎不直接受阳光照射的皮肤病态的白，看起来一戳就破，显得眼角有一抹似要哭泣的红，发紫的的嘴唇颤抖着没说一句话。
为此人的皮囊所惑，中原中也被及时赶到的广津柳浪当场劈昏，拎回港口黑手党。
“中也，这次任务结束我想去商业街逛两圈。”
“你怎么突然喜欢上散步了？”中原中原惊讶的望着这个自诩水中贵族家伙，“不去游泳馆了？”
“我还怎么去啊？上次潜下去半天不浮起来，把救生员吓得半死。我怀疑那位大叔现在都记住我了。”太宰治提起上次的尴尬经历，“啊啊太可惜了，我和一般的人类一样都能憋死，唯独感受不了入水自杀的美好啊！”
“你失去自杀机会惋惜也有个度好吧？”
“那中也不去算了，我自己去。”黑发的十六岁少年转身走了，怎么看都不像这个年龄的人会做的事。中原中也扶额，追上去把他往港口黑手党的方向拽：“你已经出来四十多分钟了，赶紧给我回水缸里去。”
森鸥外为这条小鱼准备了专门的呼吸装置，这样他需要换气的时候就不用整个人跳进水里了。中原中也曾经吐槽那和脸盆差不多，但太宰治坚持说装置里有管子通气，含氧量比较高。一般他都要等到快憋不住气两眼翻白了，才会把鼻子凑进去，其有效程度让人怀疑是否加了整袋的鲜活灵。
“反正还有十五分钟，我又死不了。”太宰治甩开搭档的手又要走。中原中也哀叹一声，认命地同他一起前往，以防止他把头埋进咖啡里，感受所谓“气味不一样的世界”。
中原中也曾经问过太宰治能不能切了这碍事的鳃换一副肺，却被对方以“没有合适的肺”以及“手术做了一半没气了怎么办”这种没道理的话搪塞过去，之后还老念叨“中也一点都不理解我”。中原中也还自作多情地计算了成功率，结果是Mafia完全可以提供手术所需并且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他从那个时候才发觉比起失败太宰治更像是害怕这样的手术。
至于他的绷带那也是个谜，Mafia内部的说法是自杀留下的伤痕，但毕竟谁都没有见过，情况是否属实还有待考证。中原中也曾自毁形象偷看太宰治洗澡妄图一探究竟，哪知这青花鱼玩他似的，解了一层绷带下面还是绷带，用自创的方法洗干净以后得意洋洋地走了。
有时鱼或者与鱼相像的太宰治会有预见事物的特殊能力，鱼的同伴可能也会。他一连好几天做出的异常举动，扰得中原中也心烦意乱，受其影响接连梦到了几天的战斗：有时是自己被爆头，有时是太宰被捅了个对穿，偶尔还有自己在冰封的湖面下溺死，而太宰治被困在空气中绝望地敲打坚冰的场景。
中原中也再年轻也是个黑手党，尚不至于被这样的噩梦惊醒，但每次醒来时还是会一身冷汗，当即给太宰治去打电话，问他水槽里还有没有水——清醒时太宰治可以定期换气，但头戴水缸睡觉并不舒服，无意识的睡眠状态下还得泡在水族箱里，漂浮游动的样子时常让中原中也想到身穿表演服的“人鱼”们。
呼吸是鱼类的呼吸，皮肤还是人的皮肤，太宰治的手每天都泡得发白起皮，不一会儿便脱落得零零散散。偶尔中原中也会觉得这么好看的手被糟蹋成这样非常可惜，目光又移到他带着妖气的脸上。身体状况好时，太宰治眼尾的红更加明显，顶着看似委委屈屈的脸欺负人。
放下电话的中原中也才开始整理自己。黑手党普遍于夜间活动，造成晚睡晚起，现在大概是九点。已经有些长度的头发昨晚，哦，是今天早上睡乱了，逼得他顶着苦大仇深的表情插上电卷棒的插头，待其预热又大费周折地卷完，出门前预留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他急匆匆拎上两小盒冰皮蛋糕，厨房里过夜的寿司筒切也不切，叼在嘴里冲出门去。车子发动的间隙中原中也艰难地咽下乱糟糟的米饭，思考着今天为何如匆忙狼狈。心里总有什么放不下，明明门也锁了太宰治说想吃的零食也带了，但心里总觉得慌。
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思想负担大大超出年龄了啊，中原中也踩下油门。
睡个回笼觉吧，太宰治伸了个有浮力的懒腰。水面有些不平静，小矮子这么快就到了吗？
他睁开眼睛，看见集装箱内部的灰色箱顶。
中原中也在大楼前被一位成员叫住：“首领找您。”
这让他感到困惑，明明昨天刚干完杀人越货的勾当，怎么今天又有，而且冰皮蛋糕都要化了。
吃化了的奶油去吧太宰治，中原中也想，青花鱼和汤汤水水最配了，还是首领的召见比较重要。
谁知道森鸥外找他就是为了太宰治的事儿，可怜的中原中原生生压住翻白眼的冲动。
森鸥外开门见山：“中原君，半个小时前去你过地下室吗？”
“半个小时前我还没出门，首领。”
“这就很奇怪了，有太宰君之外的人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禁，用了你的密码。”森鸥外笑着说。
太宰治此人居无定所，让中原中也留了个房间给他却不去住，长期寄居港口黑手党地下室，原因是“那里的水族箱正合适”。他在那里甚至有单独的隔间，进入需要密码或者指纹认证，加上港口黑手党地下室自身的安保系统与太宰治的警戒心，一共三道防线。
Mafia们没有在地下室存放贵重物品的习惯，冲破层层防线的目的显然只有一个——
“太宰君人带水箱失踪了。”首领波澜不惊的说出这句话。
中原中也还没消化这句话的含义，呆呆地了句什么。
“那么首领……不派人去追回他吗？”
“中原君，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件，但首先仇敌找上门的概率是很小的，他们犯不着为了报仇冒死闯入Mafia总部，只要等你们下次在阳光下出任务就可以了。那么剩下的情况中，可能性最大的是太宰君以自己的意志出逃。”
从南侧落地窗照进来的光映得港口黑手党的首领面部一半光亮一半阴影，眼神似要破开中原中也的头颅去探个究竟。
“……可是太宰的身体状况比较特殊，走不远，而且他没有出逃的理由啊。”中原中也隐约预料到了森鸥外接下来的话。
“Mafia行事的动机通常都很不明确，还是来说说你的密码吧。那是为了方便你和太宰君联系专门设下的，不是吗？”
老练的首领将这场风平浪静的对话逐渐引向暗流涌动的问讯。
“他离开的原因之后会明晰，但你不能证明你没有协助出逃。能毫不注意的引起完成这些事的人并不多，至于还没出门或是在开车什么的，对于有部下的你来说不一定要自己在场完成。”
中原中也不知如何应对。除了行车记录仪上无意义的录像，他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洗脱嫌疑的证物。接下来他要对付的可能就不是客气的首领，而是会为了达到目的手段用尽的刑讯部队，逼着他吐出不存在的证言，安上罪名后移交其他成员处刑，而不知所踪的太宰终难逃追杀。
“首领，”他当即将帽子按在胸前，大衣一扬单膝跪地，“请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找太宰治并向港口黑手党解释，逾期或失败便任由处置。”
森鸥外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中原中也，你不觉得一天太长了吗？二十四小时够做不少事情，而且你本来就要由我们处理呢。”
中原中也不敢抬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说话。
“十二小时为限。”森鸥外从刚刚进门的部下手中取过定位手环与金属耳夹，“一旦失去信号将视为叛逃，暗杀者会立即出动。很期待你能将太宰君完好无损的带回来，我并不想白白损失两位优秀的部下。”
他没有得到回应。
中原中也压了压帽子，离去的脚步声较平日重了些。
“从现在，也就是上午十点开始倒计时，中原君。时间到后手环和耳夹会同时通电，横隔肌会被麻痹，惩罚就是窒息而亡。”森鸥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中原中也停了一下，沉默的推开了门。
老子就是死也得拉混蛋青花鱼当垫背。
送来手环耳夹等物品的部下还没有走，望着中原中也的背影询问淡定的首领：“Boss，如果调用信息部的人手，太宰先生的去向应该能很快查明吧，为什么还要让中原先生赌命呢？”
森鸥外示意部下去拿纸笔：“双黑是不可能出事的，有时候也让我这老工匠派点用场吧。”
后来森先生极力说明自己早已料到了这样的困难，只是表现形式和预想的不一样，本质是相同的，但这次事件还是被尾崎红叶作为过分自信的典型案例说教了很久。
中原中也脑子里一团浆糊，坐在街边的咖啡馆里，阴冷的气场吓得穿行的服务生都绕着他那张桌子走。
在晚上十点前他得想办法找到太宰治，然后带回去兴师问罪。好不容易不用上夜班，又砸了。这桩破事儿发生得过于突然，好好的人半小时前还在电话里损他，半小时后就变成了叛逃嫌疑人。
怎么找？难道要沿河找吗？
中原中也决定先黑了马路摄像头。
哦，那大概要黑进不少电脑。
此刻行驶的卡车仍未停下，似乎与目的地还有些距离。对方是敌是友尚且分不清楚，虽然太宰治觉得多半是敌。当务之急是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比如先连接网络……
铁皮集装箱完全隔绝了信号，太宰治在各种意义上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相当糟糕。他环视四周，意外发现这里不止他的水缸，还有简易的盥洗用品。他一般是套着睡衣直接跌进水里，每天都要被来给他送早饭的中原中也一顿数落。
这么一想确实又湿又饿。太宰治瞥见椅背上的干衣，惊异地发觉自己竟是如此冷静，随手提起一件，仔细查看标签。
衣服左胸的位置，绣着某家公司的名字。
这个令人生厌的名字冲破封印在太宰治脑内横冲直撞。还没为这些陈年旧伤留够记忆的位置，大脑便不堪重负被迫重启。
太宰治向前倒去，额头磕在并不洁净的地面上。
前面的驾驶室中有人在通话，不过他暂时听不见了。
“组长，0619号实验体回收成功。”
卡车向没有人迹的地方驶去。
好像有点想起来了，太宰治在一片混沌中勉强睁开眼。“看”到的场景与方才大不相同，他以为是到了新地方，伸手去触却被无形的屏障刺痛，这可不行，这不是那个实验室吗？被灼痛的手上浮现出与衣服上相同的标识，像是烙印。太宰治似乎能感受到“X”型的烙铁无情烧灼皮肤的痛——留下给实验品其它的人生道路打上了红叉的烙印。
几个孩子被赶上了车，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一个个回头望自己长大的地方。孤儿院的阿姨微笑着送走他们，随即心满意足地数着手里那叠幼儿无法理解的纸。
不同于其他儿童，太宰治安安静静地处于其中，随身携带的物品是几卷医用绷带。车上已经有几个人了。有个很讨厌的男孩，与太宰话不投机至极致，刚见面就被惹急了，没人来拉开这两颗炮仗。太宰治问了不下十遍他的名字，甚至没有一遍得到回应。规定是每人只能带一样物品，人家有布偶有带枕头的，这家伙偏偏挑了一顶其貌不扬的小黄帽，幼儿园小朋友上下学戴的那种。
车行至半路，孩童对危险天生的感知力发挥了作用，同车的孩子大都哭了起来。
太宰治狠狠戳了戳讨厌鬼：“你怎么不哭啊讨厌鬼？”
对方绝不示弱，用两倍的力气戳了回来：“你才哭，哭包！”
太宰治认为自己平时从不落泪，对于“哭包”这样的侮辱无法忍受，加上对方的挑衅，两个小家伙掐作一团。这下其他孩子也不哭了，全都打着哭嗝看这两个缺乏危机意识的傻帽儿。
“你有完没完啊别问了老子叫中原中也！”
这一嗓子吼得驾驶室都安静了。
所以当面包车停下，穿工作服的人将儿童赶下车时，没人愿意去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让他俩自己走进了白色的大门。
中原中也打了数个电话，没有一个部下来帮他，无非是害怕年青的老大遭怀疑自己也会受牵连。真是养了群白眼狼，中原中也咬牙，只有一位技术部的前辈听说其困境发给他两段录像。
太宰所处的地下室仅有东西向的出口，要把他连人带缸运出去，那么必定会经过东西两个路口其一，留下影像。
前辈提醒他可以确定是西口，要注意与水箱尺寸相近的卡车，便也断了联系。Mafia到底也是社会，中原中也烦躁地抠着手机壳。一路凭实力说话，他确实缺少人情世故的体验。
算了，老子自己又不是没脑子。
电子产品方面他并不是专家，只能肉眼检索可疑车辆。然而对方远比他想象中聪明得多，特意挑了有大量类似车辆驶过的时间段，时不时就有车拐到路口。此路口摄像头设置在路灯杆上，拍不到地下室的出口——这本就是港口黑手党选择出口的需要。后来行道树把树枝伸到摄像头前不时晃两下，搅得车辆的运动轨迹不是很明晰，对方才能以此糊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将目标锁定在两辆中型卡车上，转到阴暗的小巷中，将其牌照念出了声。黑暗的地方会让Mafia感到安心，时间流逝的焦灼感也有所缓解。
他辨别着两辆车的去向，有些困扰。都追查一下吧。
其中一辆出现的时间甚至比两人的通话早了半小时，如果太宰治在那辆车上，就说明他缺乏防备，在睡眠状态下被人搬走了。
太宰治会少防备？那个太宰治？
吸进迷药了吧？
中原中也用两个指头放大画面。
明显不善的枪口抵在他后脑上。
黑暗是Mafia的场所，但并非私人场所。身份不明的家伙像是藏在中原中原的影子里，此刻与周遭融为一体，举着凶器威胁他。
“想用这种东西对付我吗？”中原中也关上手机放回衣袋，“不要太相信牛顿啊大叔！”
举枪的中年男子并不慌张，拨通了一个号码：“老板，你说的人找到了。”
“你这样是不是有点瞧不起人？”中原中也微微偏头，余光瞥着对方一点点沉入地下。
“……”
“我执行的是死亡任务，成功后我的家人会获得丰厚的赔偿，所以对不住了，少年。”那人将手指搭在扳机上，全身的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
中原中也准备迎接子弹。枪口离脑袋不超过半米，子弹却迟迟未到。他等得不耐烦转过身，正对着可怜的送死者。
“谢谢。”对方正式扣下扳机，“慢速阿尔法脑电波应该不在重力控制范畴内。”
中原中也只觉得眉心发痒。这不一点没有杀伤力嘛，他高抬的腿砸向那人的头。被踢中的一刻那人竟露出一丝带血的安详微笑，嘴角还未落下，脑袋便开了瓢，成了小巷中无人关注的印迹。
突然觉得好无聊，他打了个哈欠。怎么有点困呢？
刚才用异能解决的碎砖现在脱离控制，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使不上劲，他抬脚欲踢右侧的墙面，力气小到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甚至被墙弹开去。
“好啦，该收网了。”陌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既然你强大的身体和异能都由大脑控制，那么让你的大脑休息不就行了吗？没有过去的小家伙，回去了。”
回哪去？老子哪有这么多回去的地方？超过时间怎么办？
好困啊，面前就是有简陋的稻草床也会去睡的……
被运进实验室的孩子们并没有单独的空间，活动被限制在一个大隔间，休息两人一间——小牢房。
太宰治和讨厌鬼关在一起，自觉无望便实在懒得反抗，倒是暴躁的“室友”一顿闹腾，换来一顿打，其间因咬伤工作人员被注射了本不应施用于儿童的镇定剂。这家伙半夜还抱着太宰治胳膊睡，踢也踢不开。
“今天还好吗？”红发男子用镊子夹着酒精棉花靠近，“小鬼？”
中原中也乖乖伸出受伤的手，反驳了一句，“我不叫小鬼，大叔！”
被无辜称作大叔的织田作偏了偏头：“是吗？可太宰是这么说的。”
织田作之助大学读的是外科专业，然而毕业前夕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晕了血，什么工作都做不了了，好不容易进了这间实验室实习，又只能做底层工作，比如饲养未来的实验品。
他是唯一一个把这些倒霉孩子当人看的人，中原中也只听他的话。
“小鬼！你就是小鬼哦！”太宰治在狭小的空间里施展身手，抢走了对方的帽子。小孩子都只有那么点高，太宰治拼命踮脚举高手臂才不让中原中也够到。对方急了要跟他争，却被织田作一把捏住：“先别动，药还没上好。”
讨厌归讨厌，有时候还要仰仗人家的武力值。
中原中也作为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家伙，咬得时不时来捉人的实验人员都不敢对他们下手。这大概也是太宰治称对方为“小狗”的原因。同一批甚至后一批来的实验品一个个被带走，而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仍安然待在一方狭小的铁笼中，同时有织田作暗中护着他俩。后来大些两人才意识到抓两个小孩算什么，实验所留着他们另有用。
织田作毕竟不是万能的神，实习期一过他就丢了工作，临走前他拿着从管理室偷出来私自复制的钥匙问两人要不要和他一起走。小朋友不清楚但织田作清楚，被带到这里的孩子或被用于制药或用于进行移植试验，失败的死亡，成功的永远见不得光。
中原中也的手已经伸出去了，见太宰治坚决地摇头，又鬼使神差缩了回来。
所以织田作把牢房钥匙放进了太宰治口袋，又把通道钥匙给了中原中也，独自走了。
太宰治说这里的防卫很紧，我们跟出去会连累织田作。
中原中也说随你的便。
两天后太宰治消失了，当夜所有铁笼的门大开，不知是谁的杰作。中原中也暗自希望他是自己逃出去了，虽然地板上明显的反抗痕迹告诉他不是这样。钥匙被收走，中原中也挨了两天的饿。
十六岁的太宰治醒来已不是在空气中，周围的水温过低，皮肤发麻。他轻触额角，敲出的伤口还没愈合就泡水，现在大概已经发白看起来很危险了。
可以确定这里不是熟悉的地方，也不是那间他不愿回忆的实验室。大部分片段其实并没有想起来，只是记起当时的痛苦无助而已。
“这边0619送到了，你那边的荒霸吐呢？”有人急匆匆行过。
“对，荒霸吐的脑部已经扫描过了，爆炸前的记忆是空白。我们要的东西在爆炸前不是吗？这间实验室原本的招牌不就是人造异能嘛，我这边先看看0619，有什么收获再联系你。”
房间的门随电话挂断而开。已从水箱中爬出的太宰治迅速贴近来人，将随手捡起的铁棒扫向来人的膝盖。
对方不把少年放在眼里，冷静地打开电棒，浑身是水的太宰治抽搐着用铁棒抵住他裸露的脚踝，两人都被电倒在地。所幸年轻人回神的速度稍快于中年大叔，太宰治不客气地收下电棒与对方的手机，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眼前发黑，太宰治“咚”地撞在墙上。不知道需不需要缝缝脑袋，他突兀地想到这点。
后面的中年大叔追了上来，要夺回手机。太宰治一哆嗦，一顿乱按随便开了间实验室的门，迅速钻进去按关门按钮。门外的大叔进不来，跺脚骂了几声就跑去请求支援了。
还好脑子没电傻……不过这里很快会被攻破吧，太宰治确认了一下时间，下午四点不到，真是漫长啊，然而还没到Mafia活跃的时间。
港口黑手党肯定会派人来找自己，再不济总得派人来追杀自己，于是当即将那大叔手机的定位发给信息部。这个地方是荒郊野外，按刚才来这里的路程计算，Mafia赶到也要费点时间，在此之前得挣扎一下。
仔细想想来给自己送早饭的中原中也应该早就发现不对开始寻找了吧。要是他被派来……太宰治脑内浮现了中原中也把实验室和整片地区一起废掉的场景。
不对不对，科学对付异能者的手段多了去，中也还可能在门口就被打趴下了。做事不过脑子的搭档太宰治并不是很想要。
……偶尔还是期待一下蛞蝓会比别人来得更早些吧？
他并不打算干坐着，坐久了那大叔该带人来了。
实验室门口有一整排颜色不同的按钮，他避开消毒和开门按钮全按了一遍。实验室正中央方桌的整个桌面咔啦啦地掀了起来，露出一段楼梯通向浓稠的黑暗。太宰治回头，既然无处可去，那只能跟着楼梯走。
刚走到头顶低于桌面的地方桌板便重重地合上，这下连从外面来的光都没有了。太宰治下意识迈了一步，不小心踩了两阶，用脸摔开了下一道门。
出于谨慎，他反手推了推，门并不赏脸为他打开。所以这条通道是单向的吧，太宰治倒抽一口凉气——那个大叔根本没必要冲回来，他是故意放任少年打开这条密道，以上帝视角操纵各个方向的门打开，将他引向所需的地方。
狠啊，太宰治暗暗吐槽，欺负我青春期缺心眼吗？
那也只能走，普通人留在这里都会耗尽氧气而死。太宰治不是中原中也，无法用暴力打通一条自己的路来。走到哪儿算哪儿，一路上滴答在地上的水足够标记来路。
的确中原中也到得很及时，只是现在手脚被束缚住睡得昏昏沉沉，罩在头上的仪器连着密密麻麻的线通向巨大的显示屏，一场黑红的爆炸被反复播放，映得年轻的脸庞似在思索。
现在的他迫切需要一个刺激来唤醒无知无觉正在被扫描的大脑，比如说爬了一百来级台阶终于到顶，猛地推开头顶桌板的太宰治。
“我已经把0619引到影像室去了，到时仪器会自动启动扫描，关于异能如何与人类结合的资料说不定就藏在他脑袋里。”中年大叔在监控室悠闲的看着狼狈的少年，只差一杯热茶了。
电话对面没有传来应有的赞赏：“刚有实验员在分析荒霸吐的记忆影像，你有把它从实验桌上卸下来吗？”
“……”
“……没有，而且0619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太宰治一探头便为显示屏上可怖的爆炸所吸引，完全没有注意竖起来的桌板另一侧有人一声闷哼。他匆忙的跳出来，随便那桌板是否已自己合上，紧急冲向水槽，对着水龙头流出的水猛吸一口。水流有些急，像面朝瀑布呼吸，把一身的心思都冲了个干净，但至少补充了他因剧烈运动而大量消耗的氧气——对他来说是剧烈运动，要是中原中也醒着大概会肆意嘲笑他一番。
理论上说已经醒了。
“为什么老子竖着啊？放我下来那边的混蛋！别喝水了！”
太宰治一口气没接上，差点呛水：这种情况下中原中也的声音并不让他感到安心，这只能说明蛞蝓翻车了。
他花了点时间想为什么中原中也没有发现掀醒自己的人是太宰治，然后意识到倒霉中也背朝这边，并且刚开始烦躁。
“才不要，我又不会，中也用蛮力挣开不就行了吗？”太宰治等着中原中也一顿粗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接下来的场景就像班主任终于离开教室，压不住群魔了。
“太宰治原来你小子在这里待得挺舒服啊老子为了找你这个混蛋立了军令状你就没有一点点愧疚吗啊？！”
“反正中也是为了不让自己被处刑，谁要你来救了？而且那么没用被抓的是谁啊是谁啊？”
“你有好到哪里去吗？不是连着缸被人搬出来了嘛，泡太久脑子进水了……”
“嘘。”说了一半的话被太宰治一根指头挡了回去，中原中也配合地表现出如临大敌的样子。
“哈哈哈根本没人来啊中也才是脑子里有垃圾！”
“脑子里有你！”
“好过分啊，你闻闻你这一身恶臭还说我……”
“有吗？”中原中也东嗅西嗅。
“这个样子才像狗狗嘛中也～”
真的很生气，中原中也表示，但不得不说太宰治一开口，即使身处敌人老巢也不会慌张。
“这次真的有声音，中也安静。”见气氛缓和，太宰治迅速摆出一张严肃脸。
“用得着你说？”中原中也示意太宰治去把角落里的保险柜打开。他随身带的枪被摸走了，应该在那里。
“都说了安静。”太宰治把手枪塞给中原中也，“早开了，拿好。一会要是门被攻破你见一个崩一个。”
中原中也上上下下扫着太宰治，意思再明确不过：那你呢？
太宰治扬扬手中的战利品：“这个大叔的手机上有信息，刚刚那台仪器把你至今为止的记忆都扫遍了还没发现有用的，下一个就是我哦，所以我要对付这台马上开始工作的机械员工呢。”
他压低声音说话，像极了上课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偷向同桌展示暑假见闻的二货学生。
“切。”中原中也蹲伏在阴影里，猫一般的蓝色眼睛反着微光，瞳孔放得很大，夸张来说可以作为照明道具使用。他本打算保持沉默，然而实在想不通还是开了口：“太宰，你到底干了什么会被搬过来啊？”
“这绝对是因为你吧？他们说的荒霸吐除了你还有谁？”
“……我八岁之前在哪条阴沟里行船自己都不知道。既然是我以前的事情那和你有关系吗？”中原中也疑惑地抬头，“而且照你的意思想下去首领让我来搜寻你不是在坑我吗？”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着实验室有什么非物质上的联系，那森先生仅凭资料怎么可能清楚？太宰治一边听中原中也讲话一边注意动静，实在不想理他。
一旦不说话，自带吸音效果的墙壁的存在感大大提升，绝对无声带来的惴惴不安由耳膜清晰地传递给大脑，进而使全身感到一种孤独。太宰治掬起一捧水把脸埋进去，突然意识到武装的实验人员可能会从密道攻入，两头夹击并不妙，便去检查桌板是否能锁上。眼下除了守住这里没有别的办法，事实上与人对抗才可能出现转机，然而相比之下两个少年的战斗力显得可怜，只有一把枪的重力使和不喜动拳脚没水不行的反异能者怎么看都不是最佳组合，不如暂时减少冲突。
机械运动起来，咔咔的声音像是忘记上油。中原中也听见这种与指甲刮黑板无异的声音就浑身发麻，猛回头凶恶地朝太宰治发出“嘘”声。
想盖上桌板的太宰治正试图与有力的机械臂对抗，看来一直从事脑力劳动也不是好事，他被吃得死死的，没等中原中也拽住他就被固定到了实验装置上。中原中也准备暴力拆迁的拳头碍于太宰治脆弱的身体迟迟不敢落下。
而且开锁王本人被锁住了，岂不可笑？
真是笑死了。
太宰治觉得有巨大的水泵正在抽干自己的脑浆往里灌注福尔马林，又觉得浑身被窥探个遍，意识好像被替换成别人的意识，中原中也撬锁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如月下孤狼嚎叫引起群狼低吼般，不知哪个孩子起了头，整一条走廊为啜泣声所淹没。铁门大开但直到最后都没有人迈出一步，毕竟小小的孩子在不熟悉的地方又能去到哪里呢？
所有孩子都受到了所谓惩罚，独独中原中也没有。
挨个儿锁门的实验员毫不顾忌让他们听见对话：“最近资金不是紧吗，老板怎么又买人口进来了？我看卖掉几个还差不多。”
“那倒没有，老板接了单大生意，说要送一条人造人鱼去海洋馆生财，刚好人工肺叶改造卡瓶颈了要活人试验，这不挑了个好看的去移植，等做出能替换腿的东西应该就完成了……哎这些是我偷听到的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说出去又不会发奖金……我记得实验室一直资金储备充足啊，什么时候要接别人的单来换钱了？”
“上面在研究异能方面的东西，用了很多小孩都失败了，花了一大笔钱。不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高层机密，将来会成为实验室的招牌吧？”
两人在钥匙的声音里走到中原中也附近，其中一人朝他露出诡异的笑。
“听说脾气不好的小孩更符合研究条件。”
中原中也心一沉，暂时忘记了在机械束缚下不时抽搐的太宰治。
在记忆图像里和太宰治吵架的小男孩不是中原中也是谁？
只是都是太宰治视角的展开而已。
一个个打开所有铁门的太宰治。被强行固定在手术台上的太宰治。伤口发炎的太宰治。被烙铁烫上标记的太宰治。摸出一根铁丝练习开锁的太宰治。闯入重地将手伸向不知名怪物的太宰治。
至此影像戛然而止，与他记忆里那场爆炸完美衔接。
忽然门被强制打开。中原中也回过神一扣扳机，竟然没子弹，看来这群家伙早把他的弹匣卸了。忘了这个啊。
没有热兵器，只能贴身近战，这是中原中也最擅长的。然而冲进来的武装人员保持在离门很近的地方，中原中也一前进便暴露了出了动弹不得的太宰治，就像上半身往前跑了腿还留在后面那样尴尬。
武装人员被干翻好几个，同时绕到后方的人员也控制住了太宰。这根本不用花力气，因为他本来就处于固定状态。重力使顾头不顾尾，异能使用了一半浮在空中时一颗子弹直冲他面门而来，纵使眼睛不眨一下他的身体还是有点轻微的晃动。此时有人阴了他一把，中原中也摔在太宰治身上，愣是使不出重力控制。
搭档之间异能的匹配度也是非常重要的，这数值忽高忽低的两位某种意义上说是不错的反面教材。
现在是晚上六点，时间似乎还很宽裕。
“现在中原君的位置在哪里呢？”
“与太宰先生处于同一地点且正在移动中，却没有立即返回，貌似是碰到了麻烦。需要马上出动吗？”
“这就太急了。”森鸥外对杯中漂浮的茶叶吹了口气，“既然你们已经埋伏好了，那么等失去信号再出动也来得及。”
中原中也又一次醒来，这次不是太宰治闹醒的。看见密不透风的铁栏他第一反应是破坏它们，而且他也这么做了，然后发现外面还有一层橡胶做的，质地偏硬，中原中也费了些时间扯出一个可供通过的缺口。
太宰治又躺在手术台上，与扫描记忆得到的图像重叠在一起。难道这么久远的合同还有效吗？
麻醉还未被施加于太宰治身上，他有限地活动着，好几次将头扭向这边又扭回去，貌似对中原中也视而不见。仅有几步之遥，为什么不把战斗力惊人的中原中也控制住呢？
中原中也觉得可笑，现在冲过去拽走太宰一定可以搅黄实验室跨越几年仍不死心的计划吧。可是两秒钟后他的脑门狠狠撞在了玻璃上，发出一声巨响。
还好这一下不是无益，至少起到了传达信息的作用。太宰治终于惊奇地看向这边，盯的位置却不是中原中也站立的地方。
这怕不是面单向玻璃，只有中原中也看得见太宰治。
太宰治转动手腕不知在笔画什么，搭档君隐约感觉到他在示意自己注意手环与耳夹，随后他一捏拳做了个“破坏它们”的动作。
这一切都是对着空气做的，中原中也站在他视线偏左好几米。
手环定位信息消失，暗杀者就会按断联系前一秒的位置杀过来，的确能攻入这实验设施，但随后中原中也的脑袋就要脱离束缚了；至于那耳夹没有定位，除了惩罚措施不知其所以然，反正好孩子中也不太敢摘。现在还有三四个小时的剩余时间，犯不着急吼吼地送死吧？
他想了一大堆才意识到太宰治理应不知道定位的事，除非他猜到了。
那太宰治想干嘛？
中原中也将一只手覆在玻璃上，现在他才发现太宰治的绷带已被除去，赤裸的上身伤痕密布，隔了段距离还以为是现代新概念艺术T恤。恐怕是他以前自杀自残造成的，多数杂乱无章。中原中也在意的是整齐的切口：太宰治肋骨间有两道明显是手术留下的疤痕。
他好像看见被全身麻醉的孩子侧卧在手术台上，肺脏因切口而暴露在空气之中。一条条血管被临时结扎然后切断，原来发挥着作用的脏器分部分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人造的不知具体形态的呼吸器官替代而入，于是手术人员放开血管开始精细缝合。调节完静脉输液速度后手术室空了下来，即将作为商品出售的小太宰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等状况稳定后还要进行下一步手术。然后他就会被装进精美的水箱送到某个水族馆供人作为奇物参观，或是运进某个财阀的家中嵌在墙里像观赏热带鱼那样娱乐，总之不可能离开鱼类赖以生存的水。
但这家伙在观察期间学会了各种技能，随后误打误撞来到了命运发生转折的地方。有必要说明一下，这些事情中原中也并不知道，因为当太宰消失后他很快也被送上了手术台。他的记忆仍旧始于爆炸过后的废墟，但在这之前，有一只缠着绷带的手试探着戳破了结界，将“罪魁祸首”荒神放了出来，随后黑红色的爆炸摧毁了一切，有人侥幸脱逃，一些像太宰治那样过去被炸了个干净，连自己几岁都不记得，或者像中原中也这样作为怪物再次诞生；反派们则大花时间养精蓄锐，现在几乎还原了当时的情况。
中原中也想起自己异能的来源，竟讽刺地来自这间给两人带来不幸的实验所。他设想坐以待毙的情形，不经意间搓着手环。
太宰治很着急，对面看不见的地方一声巨响后便没有声音，想来那傻呵呵的蛞蝓没有照他示意的做。拜记忆扫描所赐他终于想起了痛苦以外的事，以及大脑清醒不少——看来还是有点幸运的。中原中也喜欢戴帽子而没有带手环的习惯，那大概是定位计时用的，时间到即表示任务失败。不出意外的话，实验人员连通了倒计时，等结束时两个隔间会同时释放催眠瓦斯以便后续操作。也就是说手术不会立即进行，太宰治不解其意，庆幸于敌人为其拖延时间的愚蠢——如果Mafia的人能在其间拿下这里，就算他的完胜：不能算中原中也的功劳，绝对不算。
现在这小矮子在对面，大概已经知道自己破坏不了中间的玻璃墙，想着“如果这样做是太宰先死还是我先死”这样的问题。矮子！死归死你想死成这样吗！
和蛞蝓呆久了居然也变得容易烦躁了。
不愿意算了，太宰治重新扭过手腕向上指。中原中也顺着其方向望去，只看到平凡无奇的天花板。他又左右观察一阵得出结论：这屋没门。
可通风口不在顶上而在侧墙。太宰治挤眉弄眼地提示他：进出的通道应该在屋顶上。
讨厌归讨厌！
中原中也越上橡胶笼子作为落脚点，抬脚猛踢。上面果然有空洞，他心中大喜，加快了破坏节奏。再坚固的天花板也顶不住中原中也的攻击吧。遗憾的是这小子攻击时动作太大，容易弄掉一些其他东西：在天花板出现裂缝，并即将出现可供人通过的裂隙时，中原中也发觉耳上的束缚一松，耳夹被他震到了地上。
太宰治听着那边的声音一断，随即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些什么。
原本计时手环上显示还有两三个小时，现在却十分钟算作一秒快速减退着，就像剪错了线的定时炸弹威胁着生命。
“这属于赖皮行为了吧！”中原中也怒吼。这是什么意思？Mafia不给他完成任务的机会？
太宰治终于露出计划通的微笑，他也不管中原中也是否能听见，对着玻璃墙大喊吗“中也！单打独斗可不是好习惯，要学会利用求助信息啊！”
中原中也听不清，就算这手环不是用来威胁他性命的，现在惩罚装置也已经启动了，电流制住了他的呼吸，原本可自由伸缩的肺像被一块铁板顶住，气进不去也出不去。
通风口开始倒灌入不明气体，太宰治察觉到那是催眠瓦斯。他安然扭过头等待，毕竟暴露在空气中的他本就处于闭气状态；而这惩罚装置强制阻断了中原中原的呼吸，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吧，至少他不会被催眠，只是要承担憋死的风险而已。
“三……二……一！”
虽然看不见外界情况，但是实验所内明显发生了骚乱：警铃大作，人类慌张逃跑，尖叫与枪声不绝于耳。不出十秒，两个隔间的天花板被同时打破，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捞起两个少年往外丢，一副任凭他们自生自灭的样子。
“好啦，森先生让你只身深入敌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保护措施？”太宰治看着赶到的Mafia在实验所中作战，横抱起两眼翻白的中原中也，隔着绷带捏下了另一个耳夹，解放了他可怜的横膈肌，此时手环已经失去了作用，“定位手环是用来获取你所处位置没错啦，但是他吓唬你说的那些暗杀者，对付的不是我们，是大反派哦，如果信号消失就说明你需要帮助。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森先生觉得你能力不行呐哈哈哈果然还是我比较厉害吧……”
少年说着说着，声音带上了哭腔。他并没有在为这次的事件而悲伤，爆炸前那些事情想起来还不如不想起来：为什么这么小的时候就与讨厌的蛞蝓有渊源啊？
中原中也无意识地蹭了蹭太宰治。他应该也想起两个小冤家的故事了。
“太宰君，中原君，你们真的经历了这些事情吗？”森鸥外看了三遍任务报告，难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个新兴实验室以前毁于一场爆炸，你们看过资料应该知道这是中原君的异能问题了。我布置任务的时候认为他们掳走太宰君目的是让我派出他的搭档，好继续他们的异能人类研究……想不到太宰君你也……”
太宰治恶作剧地吐出了舌头：“森先生这次过分相信资料啦，看来要被红叶姐说教……”
中原中也狠狠踩了太宰治的脚：“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
“哦对了，中也君还有一件事情拜托我。”森鸥外转向了太宰治：“这次任务Mafia获得了很多资料，中原君翻了一个晚上把与你相关的那些都翻出来了呢。怎么样，港口黑手党完全具备这样的条件，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
“那我要做好肋骨留四道疤的准备了。果然说到这件事情……”太宰治的目光幽幽怨怨的飘向了中原中也，“中也把我绷带下面的风景看光了吧，你不打算补偿我些什么吗流氓蛞蝓？”
“这补偿不够吗？这样你就有尝试入水自杀的机会了。好好感谢你的主人啊太宰！”
“中也偷换概念，明明你才是我的狗！”
随你们怎么吵吧，森先生露出了中年人特有的微笑。“原材料取自太宰君身上的细胞，所以不会有排异反应，放心吧。”
“太宰治，等你手术进行到一半我就拉手术室的电闸，你就像木乃伊一样死在那里算了。”
窒息的味道谁没尝过几次呢？
说明：有关捏造的过去
八岁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从不同孤儿院被运到同一个实验室作为人体试验品。实验室就是原作里那个造出中也异能的实验室，私设他们因长期研究异能人类结合进行大量实验导致资金严重不足，这时候就需要改造出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来换资金，比如好看的小太宰差点被改造成人鱼公主（？）。这时候实验室发现中也与荒霸吐的契合度最高就用他了，同一时段刚学会开锁的太宰做了原作里兰堂先生做的事搞炸了实验室，总之全员失忆。多年后实验室重建想恢复当年的研究项目又没有资料，就需要经历过的人的记忆（强行解释）。然后就是这个混乱的故事了~感谢阅读呜呜呜。
别走啊还有一截
太宰治终于能像常人一样呼吸了，Mafia毫不吝啬地为他克隆了肺，然而多年未用的器官他还是有些不习惯——他的习惯是上岸憋气下水呼吸，好几次忘记这件事，任务执行了一半就趴在地上，没少挨中原中也踢。
不过一撒娇中原中也就会放过他，大概是怕把他的新肺踢炸了。上次无法呼吸的经历让中原中也非常爱惜器官，以前嚷嚷着成年后就要烟酒不断现在一次没提。
有时两人因紧急情况挤在狭小空间中，中原中也才能感受到太宰治胸腔和别人不一样的起伏，没有规律没有节奏，像是最蹩脚的指挥家。十六岁的太宰治已稍高于他，气流细细碎碎地打在中原中也额头上，吹得几根不整齐的发丝不安分地抖动，皮肤很痒。
“我的呼吸还很不熟练。”太宰治说。
“我知道。”中原中也用鼻子抵住对方的喉部。有气流的运动。太宰治不客气地把下巴放在搭档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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